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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街买衣服呀,我告诉你一件事情,我要去见网友了。”林月摇第一次准备见网友,很兴奋。
“啊?”苏陶惊掉下巴。
“我是不是还没告诉你,我最近和一个网友聊得很开心,我们打算见个面,看看能不能交往。”林月摇和这个网友热聊起来的契机就是上次她对着简行说了苏陶要去试镜的事情之后,内心愧疚无人可说就找了一个网友说,说着说着就聊开了。
“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啊?他也在这个城市里,我们约了六号在海港城见面。”林月摇笑嘻嘻问苏陶,和她分享。
而还没等苏陶犹豫出决定,林月摇又抢话说道:“算了算了,你就明天陪我去买衣服就好了。你这么漂亮陪我去见网友去,人家看上你了怎么办?”
“……我说你注意安全才是!”苏陶有时候觉得林月摇太乐天派了,她总是兴致勃勃充满了激情,也很容易失望。
“你明天要不要陪我去逛街呀?”林月摇不忘打电话的重点,“我早上给你打电话,你妈接的,她说你去学校考试了。吓死我了,市高都是这样的吗?利用假期考试补习吗?所以,你明天有没有时间呢?”
“没有,我是去数学补考。”苏陶说道。
“补考一天就好了吧?明天有时间吧?”
“好了好了好了,明天几点?”苏陶拗不过林月摇,好笑道。
“商场开门就去呗。”林月摇高兴道。
结束了林月摇的电话,苏陶回了房间写作业,其实虽然她补考只有七十八分,但对她来说今天感觉挺好的,她能做出一些题目,所以她甚至觉得回来再做一些数学题目也挺有意思的。只是写了几道题就又不会了,想起李希露的态度,苏陶叹了口气合上数学作业本换其他的作业。而不管哪一科的作业,苏陶都觉得自己写得像撕破布一样,这里一块那里一块。此刻家里静悄悄,苏陶感觉特别孤独。
苏陶去了书房上网,当看到大脸猫在线,她忽然觉得很开心。
简行对于苏陶主动给他发信息打招呼感到有些惊喜,但他想到自己下午的表现又难免觉得有些羞愧,而这两种情绪交汇,生命似乎都生动起来。所以,简行总归是感到高兴。
两个人在网上聊天,从晚饭吃什么聊到家庭关系,苏陶告诉大脸猫她妈妈对她严格又疼爱。同时苏陶知道了这世界上父母和子女的关系有很多种,大脸猫家里父母很开明,几乎关于他的事情都会和他商量,征求他的同意。
“我羡慕你能这么被你父母信任。”苏陶这么感叹。
简行思量了会,信息里问苏陶:“那你父母同意你现在谈恋爱吗?”
“肯定不同意,我妈大概会打断我的腿。”
“所以,你现在没谈恋爱?我的意思是,现在很多学生都会谈恋爱。”简行觉得自己直接的不太礼貌,但他还是很想确认这点。
苏陶想起学校里的流言,又想想今天的事情,忍不住自嘲笑了笑,她嘀咕着打字:“我没有谈恋爱,但很多人都认为我在谈恋爱。”
简行看到这句话,和苏陶说:“是不是你不太懂得保持距离?”
苏陶对这句话认真想了想,她说:“我有六个耳洞还有纹身,可能行为上看上去不太好。如果你见到我,可能也会觉得我大概是不太好的学生。”
简行看到这话乐了,他问苏陶:“你为什么要打耳洞纹身?”
“因为接触到的时候并不觉得这两件事情有多坏,就是打耳洞和纹身而已。我妈经常说我做事情不过脑。我有时候觉得我妈做事情前都想太多了,她会先想别人会怎么看,所以她有很多标准,也跟着别人的标准走。虽然大部分时候我妈是对的,但也不全是。”
苏陶这么一段话打了很久,久到简行以为她不回了,他还在想是不是问到了苏陶不想回复的点,结果她说了这么一段话。简行发现苏陶比她外在要显得平和温柔许多。
“我认为打耳洞和纹身没有什么,人还都是要靠相处和了解的,得多一点时间。每个人好坏的标准也不一样,我如果见到你,肯定只会高兴,不会想好坏的标准。”简行想了想打字道。
“为什么?不管我长什么样吗?”苏陶一瞬间理解了林月摇想见网友的激动,也第一次由衷高兴自己长得漂亮。
“我喜欢你说的话,还有你的想法。”简行回复道。
苏陶望着这话,心头又开始跳,她是真的完全不知道网络对面是谁,但她觉得对方让她产生了一些想象和渴望。想象他是长什么样的,想象他们如果见了面会如何,想象他喜欢她,甚至有一秒她想到了和他谈恋爱会很开心。而这些是之前苏陶以为自己喜欢程穆清的时候不曾有过的想法。
简行打完这话看到苏陶都没有回复,他想自己是不是太露骨轻浮了,他以前是看不上这种聊两句就你喜欢我,我喜欢你的网络情缘的,他知道苏陶也不认可。
简行不知道苏陶在那头删删写写一些话,他没有再等她的回复,因为他听到简言之回来的动静,他还有陈黎云的事情要处理,便对苏陶说:“我有事先下了,明天你还上网吗?”
“明天晚上会的。”苏陶删除了前面的字,想了想回复道。
“也这个时候?”
“嗯。”
“那明天晚上我等你。”
“好,886。”苏陶用起了时下流行的数字再见,她开始喜欢网络融入网络。
简行下楼在客厅等简言之,简言之在楼上换了衣服下来看到简行坐在沙发上,便问他:“有事?”父子俩很有默契。
简行的爸爸简言之虽然是个大商人很忙,但比起妈妈王明泽是人民警察不规律的不着家还是显得顾家很多的。简行小时候大部分时间是跟简言之的,家里里外也都是简言之在打理。以前简行年纪小,简言之雇佣了保姆当把手,买菜洗衣,现在简行长大了,家里就不需要保姆了。简言之买菜得空中午会回来做饭,简行在家的时候偶尔帮忙整理整理内务,两父子配合的很好。默契也是这么培养起来的。
简言之听了简行说了陈黎云的事情,思索了会说道:“你这个女同学不简单。”
“胆识过人。”简行表示赞同。
“借钱是小事,因为借了要还,但同情心不是随便给的。”简言之对简行说道。
简行点头,说道:“她这个人还是有潜力的,综合个性和能力,我挺看好她的。而且,她家住城东老巷那边,早晚会拆迁。”
简言之闻言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腿,他问简行:“你已经决定借她钱了,是吗?”
简行想了想说道:“见死不救不道义。”
“你心里对这个借你钱的人有了解有底就好了,借钱这种事情,借对人是投资,借错了就是买教训。这事你要自己兜着。”简言之说道。
简行听着,他思索了会,告诉简言之:“我那同学是远洋集团董事长的私生女。”
“张领新的私生女?那和向家有些渊源了。”简言之说道。
“我年轻不懂事,没想到向家那一层去。”简行徐徐说道。
简言之瞅着简行看破不说破,他问道:“你真认为该帮你这同学吗?”
“我在想张领新为什么对自己的女儿和*屏蔽的关键字*见死不救。这么一想,我直觉先帮了比较好。”简行说道。
简言之听着思索着,许久,他说道:“你要帮同学就帮同学,但你同学是张领新私生女的事情就先不要让你妈知道了。免得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简行点头。
“帮助别人的事情切忌声张。”简言之嘱咐简行。
“我知道的,爸,我不会再和她提及这事的。”简行应声。
简言之看着简行,他还在思索,好一会他问简行:“你记得去年有一次,我们曾在风雪馆遇见过张领新,他当时和一个女人在一起。”
“他说是他表妹。”简行说道。
“应该就是那个女人。”简言之思忖着说道。
简行回想了下,他发觉张领新这个人肯定不太简单。
简言之见简行陷入沉思,他打看了会儿子,知道他思考问题不会停留表面。
简行的早慧成熟,撇开他自身的天赋和聪颖,和家庭环境和教育也有很大的关系。
简行七岁那年忽然有养狗的念头,他当时是家中一霸,没人不宠他,于是狗就买回来了。但简行根本就不会自己养狗,成天使唤别人养狗。简言之有回看到简行和家里保姆大发脾气,因为狗在他的玩具箱里拉屎。简行认为就是保姆没遛好狗,保姆说遛过狗了,他还让人家给他赔玩具。
为这事,简言之抽皮带打了简行,他告诉他这狗是他要买是他自己的责任。痛打一顿之后,简言之还不让任何人帮简行养狗,他每天使唤简行让他出去遛狗,给狗喂食。有次狗生病去宠物医院挂水,简言之也让简行陪了一晚,隔天早上他还要上学。
上学迟到上课睡觉被老师批评,简行回家哭,简言之也不同情他,他说是他自己没清楚自己的能力就要揽那么多责任到身上,那他就得受着。
王明泽看到简行无助的同时也看到了他的年幼无知,她教他和简言之认错商量处理的方法,他还得自己想出一个适合的办法去协调学习和养狗。后来简行和简言之商量了周末他负责养狗,但狗教育的好坏还是他的责任。
而简言之虽然对简行严厉,但他做得好,该夸的时候,他也是毫不吝啬。简行十四岁,他有时就带着他去谈生意,他愿意教他,也相信他能理解人情世故。简言之甚至相信简行的判断,不光是嘴上信任他,也真的去付诸行动,并且告诉简行结果。简行曾让简言之亏了近百万,简行感到内疚,可简言之告诉他投资就是有风险的,输赢都得接受,所有的压力和责任也要接受,因为明天生活还得想法继续。
简行的外公王翰林也一直偏爱简行,王家从政行事低调简朴,王翰林更是城府颇深惜字如金,唯有对着年幼顽劣的外孙能嘀咕很久。王翰林欣赏简行行事独特果敢,思虑周全。他还亲自教过简行,也从未把简行当孩子哄。可以说,简行的年幼不缺爱和教导,家庭的财力和背景也让他比同龄人有更多的成长机会。简行也在十六岁就有了明确的目标,那就长大后要承外公之志从政实现理想和抱负。
陈黎云晚上在等简行的回复,可她没等到简行的电话和信息,只有一个陌生号码什么也没多说,发去一条信息和她说她妈妈的手术以及所有住院费用已经缴清。
陈黎云很惊诧,她发信息问是不是简行,对方没有回复,她便打电话过去,结果号码停机了。
陈黎云这才真正意识到简家不是一般的家庭,他们的做事方式滴水不漏,无迹可寻。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不自量力了,她也明白发现其实她压根就没有靠近过简行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