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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是在看着自己的手指,自己手中编织的东西。
“爷?不知这酒合不合您的口味?”
老伙计还在仰着头看向那第一个人,他在等一句回应,别人可以瞧不上他,却不能瞧不上他酿酒的手艺。
带头人将碗慢慢递到嘴边,酒香清冽,酒色剔透,碗中澄澈的酒水就像是一面镜子,倒映着后的如黛青山。
他看到,山石背后,有什么东西反着强烈的光泽,一闪而过。
烈下会反出光的,只有金属,而这里会存在的金属,只有刀剑。
“亮青子,挡风!先废了他一双招子!”
带头人一把将手中的碗掷碎,进而在同一时间抽出了上的一杆长枪,一丈一尺长的九曲枪。
后的十个人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一齐将碗摔碎,一齐拔出长枪,同样的枪。
老伙计的手也并没有比他们慢上半分,他回从扁担中抽出一把银刀,就向后跃出三丈开外。
山后也突然冲出了十余人,每个人的手中也都拿着一柄同样的刀。
这把刀的型制很是奇特,江湖上惯用的刀,不论是环首刀,横刀,亦或是偃月刀,大部分的刀都是直刀。
可这把刀,却是弯刀。
“雁门关外,路径刀。”持枪的带头人骇然道,“你们是胡人?”
“光棍打九九不打加一,识相的,就把那批红货留下,兴许还能留几位个全尸。”说话的人,却不带半分关外口音,黑话也说得极为顺溜,好像就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一样。
“你可知我们保的是谁的镖?”
老伙计听闻此言,却是仰天大笑起来,“若非是判官盟的镖,公子也不会派我们来取。”
“好大的口气!且不论他是谁家的公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判官盟都照打不误。”带头人一把抡起长枪,一边抵住镖车站到前面,大喝一声,“布阵,轮子盘头!”
只见后面的一排人迅速将镖车围城一个圈,每个人也都站在自己的镖车前,持枪对外,形成了一圈严整的长枪阵。
枪阵紧密,环环相扣。
弯刀诡谲,唯快不破。
明明每一柄枪都像是阵眼,可偏偏不论他们攻哪一处,都被默契无间的枪阵合力抵回。
刀落,枪挑,刀回,枪戳。
路径刀与九曲枪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
谁也没有吃到亏,却也没有占到半分便宜。
判官盟的阵法向来如此,不论是疏而不漏缚魂网,还是这金环九曲长枪阵,同样都是意在自御,却不忍伤人命。
所以他们重在守而非攻,只要无人能破,便无法可解。
整整十一个人,动作却是出奇的一致,他们之间完全不需要任何的交流,就足矣用这无间的配合将敌人挡在阵外。
枪阵虽然完美无缺,可这十几把弯刀却也不是吃素的。
就见他们几人依次踩上另外几人的肩头,循序而上,叠起了一座山。
如果不能分破各处阵眼,那不妨集所有人之力于一处,且看他一人要如何守住这十几人的夹击。
他们的局已设好,却不曾想,自己早已落入了别人的局中。
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清朗的笑声。
不知为什么,听到这笑声,二十几个人却突然都停了下来,循声望去。
一头小黑驴轻叱一声,似笑非笑地朝他们迎面走来。
他们当然看得清,这笑声不是发自驴子,而是驴车上的少年。
少年仍是一眼都没有看他们,他在很认真地看着自己的手,还在自我陶醉着,是什么样的天公作美,才能生出来这样一双灵巧而好看的手。
“阁下在那边看闹,可看得久了?”
持刀人刚想回拔刀,可是他只微微挪动了一分,就已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劲,突然停住了子。
“别动,千万别动。”
少年悄声说着,他的脸上挂着天真烂漫的微笑,可是他的眼睛已像条毒蛇一样讥诮地望着他。
持刀人觉得浑上下像被割开了无数道口子一样的刺痛,这痛处来自脸颊,来自手臂,来自大腿,来自他全上下所有和方才相比,挪动过的地方。
而这些地方,确实都已被割开了无数条裂口。
裂口很小,所以血只一点一滴地往下渗着。
他的周围,布满了蜘蛛网一般粗细的银丝,层层叠织,从他体的每一处空隙穿过。
从他的发间,从他的衣襟,从他的腋下,从他的腿间,甚至,在他持刀的右手名指与小指间的缝隙里,都有一根看不清却摸得着的蛛丝。
丝网细密,不留任何空隙,却坚韧如钢,但凡肌肤碰触到它的瞬间,就会被割裂。
他只是刚刚一个转的念想,只是稍微距离原先的位置挪动了一下,便已如蛛网上的猎物被死死黏住,再也不敢动弹半分。
他握刀的手渐渐松了下来,刀,掉落在地,却被途中碰到的蛛丝割裂成了无数段碎片。
好细的蛛丝,若非他此时静下来仔细去看,根本就毫无察觉这些蛛丝的存在,而这样的蛛丝,却能削金断铁。
此时,这里没有一个人敢再动,因为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像他一样,被这样的一团蛛丝紧紧包裹。
一整圈的九曲长枪阵,一整排的弯刀破门阵,就这样全都笼罩在一片蛛丝错杂交织之间。
是怎么样灵巧的手,能在他们毫无察觉的瞬间,便将这片蛛丝编织出来,又将他们一网打尽?